文:塞秋意
“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……雁何往,心中是北方家乡”
学校艺术节日,老校长的一首《鸿雁》风绻成缠绵,时间回到那些年......
是他,那年我五岁,他五十七岁
“染染快起来不要睡懒觉了!”我迷迷糊糊地做起来,老人笑着把我抱起:“走!给染染买桂花糕吃”那时的日子平淡而美好,他总会给我买桂花糕抱着我坐在当抽出新芽老桂树下,唱着《鸿雁》给我讲神话故事
幼时,父母工作忙,是爷爷把我接到乡下,那时一老一小在春风中一起找春野,夏日他给我扇着扇子,我依偎在他怀里听他给我讲神话传说,秋天他收完麦子,让我躺在麦垛上望着天空,看天空的翅膀在飞翔,冬天,他陪着我在雪地里嬉戏
一老一小这样生活了一年又年,他经常哼着那首《鸿雁》,我喜欢这首曲子因为他总会摸摸我的头,“染染长大了!都会唱歌了,唱得真好听!“染染长大后肯定会成为歌手,然后天天唱给您听”,那时的我总会拉着他的手,再给他唱一遍,让他去给我买桂花糕吃。
那时的日子平淡而美好
直到,那年
我十二,他六十四
“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……雁何往,心中是北方家乡”他再次哼起《鸿雁》我感到十分烦躁,“够了,爷爷!别再唱那么土的歌了!”
“怎么了,你不是最喜欢这首歌了吗?”
“那是以前!”
他愣住了,随后又宠溺地对我说:“好好好,不唱了,不唱了,都听染染的!”
那天起,家里少了沙哑的歌声,而他依旧每天早早叫我起床,我也没有发现那个老人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,不久之后,父母把我接回城市中,那天我走的很快,也许那是一种对我的解托,可以远离那沙哑的歌声,走的那一天我头也没有回,甚至没有发现那个老人在家门口站了很久,直到夕阳由一抹酡红氤氲成浅绛直到隐入黛色的远山之后,那日起陪伴他的只有那棵老桂树,老桂树静静地开着花,低着头静静地陪伴着那个弯曲的身影
后来,那天
父母匆匆把我从学校接出,驾车把我带回那个小山村,我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离我越来越近,我的心情越来越复杂
车在爷爷家门口停下了,我走下车,而爷爷没有走出来迎接我,我缓缓走入院内,想让他抱抱我,就像小时候一样。但当我走进时我却愣住了,在院中等待我的只有一个个花圈,与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,小盒子前面放着一张照片,那是一张照片,是他!他的目光还是那么温柔,但为何我却感觉那么冰冷“爷爷!”我大叫,可是没有人回应我“爷爷,别装了,醒醒,染染很早就起床了,没有再睡懒觉!”我大哭,可再也没有那个陪我唱《鸿雁》的老人了,再也没有那个给我买桂花糕的老人了,他走了,永远的走了……
院中的老桂树也在风中静静地让花瓣随风落下,落在我的身边,落在那个小方盒上
“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……雁何往,心中是北方家乡”校长的歌声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,我随着音乐也唱了起来,爷爷你听见了吗?这是您最爱的《鸿雁》啊!
雁何往,心中是那个怀抱!